无粮莫方

【老九门/一八】似是故人归 00-03

夏绘梨衣:

*原著+剧的混合设定。


*走向不是剧与原著的走向,以及后面的历史纯属虚构。


*不太会起题目……


 


00.


  


  张启山后来做梦,会梦见自己在凄风苦雨里徒手在扒一座陈年老坟。扒到十指鲜血淋漓之时,方才扒出一张八卦旗。


  梦里他疯狂的很,将那八卦旗一把扔掉,又继续挖。仿佛这坟里有什么东西,他一定要找到。


  待指头肉磨尽了露出森然白骨,他摸到了自己最爱的那枚戒指,颤抖着把它套在自己指间。


 


  仿佛察觉不到痛,他再扒,便扒出了半张骷髅。抹去骷髅上的所有浮土,他方看清,这人头一半是血淋淋的骷髅,一半是齐铁嘴那张如玉砌过的脸。


  是张启山亲手印在通缉令上的脸。


  那骷髅见是他,便笑着开口。


 


  “佛爷,现可安好?”


 


01.


 


  长沙城近来不太平,外有鬼子虎视眈眈,内有新来的流寇作乱。


  说来这长沙城有九门,九门之首的张启山更是手握军权,剩下那七位也不是什么善果子。可新来的这帮流寇偏不明这个理儿,非要挑战一下极限。


 


  他们私底下合计了一通,抛去那几个不好惹的,剩下吴家齐家解家挑一家上门杀杀他们的锐气,涨涨自己在长沙城里的威风。


  于是一拍即合。


  


  挑衅吴家,未果。一行十四人刚强行闯进大门,便被一只大黑背给咬出门。有个跑得慢的流寇余光瞥见狗五爷正坐在院里喝茶,悠然自得的看他们被咬出门。


  “老黑,咬出这个路口你再回来。”


 


  挑衅解家,未果。一行十二个人刚进解府门前那条巷子,便被一堆乱石并石灰洒了个劈头盖脸。


  听说这不是解九爷的计,解九爷连知道这事儿都不知道,是他家一个下等仆人听了风声,差人弄的这道埋伏。


 


  剩下那一行八个人含恨休整一晚,不死心地决定第二天去齐八爷家。他们也打听好了,齐家上下三代没有会武之人,且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堂口也只有一个,藏在长沙一条曲巷里。甚至连伙计也没几个,多数是跑跑腿的,没有解家那般能机智反将他们一军的人。


 


  他们独独漏了一条决定他们生死的消息。


 


  第二天清清早,雾蒙蒙地天边将将放出一道晴光,公鸡的第一声鸣叫还卡在嗓子眼里,大半个长沙城陷在将醒的梦境里。


  这厢八个人步履匆匆地穿过一条曲巷,行至一青砖碧瓦的小门小户前,打量了一番挂在门边儿上那枚木皮爆起的牌子。


 


  “齐宅……是这里了。”后头识字的那人话音方落,带头那人朝一旁啐了一口,抬起脚往那合拢的两扇暗青木门踹去。


  轰隆隆一声响。


  ……没踹动。


 


  一行人呆滞在原地,他们当然不懂这齐铁嘴宅虽小,却几乎每一件都是古物。这门口两扇暗青木门原是明代一王爷卧寝安来防刺客的门,怎随随便便就能被这几个江湖宵小给踹开了。


 


  这边还愣着,那边门后头一打着哈欠的声音便响起来,伴着门后面鼓捣着开锁的闷响。


 


  “哎呀……说几次啦,大早上不要这么早来求卦,爷生气了就……哎哎哎你们谁谁谁唔——”


 


  神情呆滞地八个人动作整齐划一的低头,直愣愣地看向打开门那个男人。他身上披了件价值不菲地白毛氅,整张刚睡醒的脸都陷在狐毛领子里。


  几个人气不打一处来,上去拽着他捂着嘴就给推搡到了屋里。


 


  那头张府门口,张副官已带了两名亲兵在黑皮雪佛兰前站好。


  有一只擦得锃光瓦亮的军靴迈下张府的台阶,张副官与两名亲兵敬军礼:“佛爷!”


 


  张大佛爷穿了与那齐铁嘴相似的黑毛氅,伸出一只骨节分明又细长的手径自拉开了车门,将毛氅脱下递给张副官后坐到了后座。


  “五爷差下人说长沙城来了不长眼的,”车后座那人含了层浅浅睡意的眼神忽凌冽起来,他眉眼本就有股不怒自威气场,车前透过后视镜打量他的张副官背后一凉,“约莫着也要轮到八爷了……”


  副驾驶上的张副官内心默默地默默地为那一行流寇送了三个字:自作孽。


 


  齐宅。


 


  齐宅里头比较热闹,齐铁嘴一身月白绸子的睡衣还没来得及换下去便被那群流寇绑了个结结实实栓在香堂柱子前。


  那群流寇四下翻了翻,齐宅很小,里外里不过六间房,没什么金碧辉煌、在流寇印象里值钱的东西。


 


  作孽啊。双手被牢牢绑在一起的齐铁嘴靠在柱子上,心疼地看着那帮莽夫手抖摔了自己一个明后期的青瓷盏,又乱跑撞倒了宋中期的一尊木雕。


 


  “这个……各位,你们把我放了,快逃命去吧。我就不计较你们今天对我和我的香堂做了什么。”眼看着香堂供桌上那枚祖上流传下来的青铜香炉也要遭到横祸,齐铁嘴心疼地眼睛眉毛都要皱一起去了,口气软和了不少。


 


  那流寇头头听他这番话,嘿嘿笑起来。他身后七个弟兄不知道大哥为什么笑,也只得嘿嘿跟着笑起来。


  “哟,开门时候不挺能耐的吗?”流寇头头把那香炉拿手里掂了掂,齐铁嘴一颗小心脏差点停了——祖上传下来的啊!摔八瓣了他祖宗半夜会要他命的,“这样,你拿点黄金给哥几个,再写张字报贴火车站门口,说你九门齐家啊,也不过如此!”


 


  齐铁嘴脸色一黑,,当下用力地想把手上的牛皮筋挣开,心里更是骂了这畜生千回百回,可那牛皮筋哪是容易挣开的主,挣扎几下反而越来越紧,箍到肉里渗出浅浅一层血皮。


 


  那群流寇见齐铁嘴如此狼狈,不由得哄堂大笑,污言秽语地便从他们嘴里蹦了出来。


  “还九门八爷,哈哈哈哈哈生了这么张小白脸,还自称八爷?”


  “哟,这么细皮嫩肉的,除了算命还做点别的吧?”


 


  


  齐铁嘴也是日了狗了。


  大早上起来就被这群莫名其妙的人绑了,还莫名其妙的被骂一顿,下次是不是该向佛爷要几个人守门,好歹也特么算是个九门,这么被人欺负了去算谁的。


  


  香堂里几个流寇笑得猥琐,却没发现正对着大门的齐铁嘴表情严肃起来,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冷笑。


 


  “……爷劝你们,最好把爷放了,悄悄地从后门滚出去。”


 


  那流寇头听了这话,瞬间敛了笑意,把手里头的香炉往贡桌上一摔,便不管那打着旋儿溜到桌边的炉子,一把冲到齐铁嘴身前揪着衣领给他拉起来:“你他妈说什么?”


  他发现齐铁嘴脸上本受惊吓的惨白如春回大地般褪去,渐渐地起了丝活气。方才黯淡下去的双眼似被什么唤醒了,神采奕奕。


 


  那桌边的香炉要掉下去了,齐铁嘴却不急。


  


  下一秒长鞭带着铺天盖地的压迫感自门口甩进来,带着锐利铁刺那一部分重重地击打在流寇头头的后肩,鞭梢最柔软的地儿勾住那快落地的香炉绕了几圈,迅速地往门口飞去。


  流寇头还未来得及痛呼,肩上皮肉便刺啦炸开一大片,露出鲜红狰狞地模糊血肉与斑斑白骨。


 


  香堂门口有人逆光站在当中,手里握着齐铁嘴心头的那枚青铜香炉。一时间万籁俱寂,几个本四处翻看的流寇愣在当场。


  万千寂静里,响起一道隐怒的命令。


 


   “杀。”


 


  冰冷的话音刚落,堂内的流寇未反应过来便被随后跟上来的张副官随手几枪解决。


 


  张启山趁开枪的功夫带着压人的气场往香堂里头走去,身旁流寇中弹血溅如飞,那带着热气的鲜血溅到他眉上,也未见他眨一下眼睛。


  靠在柱子上的齐铁嘴心里一喜,想直起身来迎迎张启山,一活动却动到被牛皮筋勒出口子的地儿,本想笑脸迎迎张启山,这下成了呲牙咧嘴。


 


  张启山:“……”


 


  齐铁嘴脚下的流寇头头还没死,捂着肩头躺在地上直哼哼。张启山视若无物地踩到他落在地面的那只手上,楞是疼得他连哼都没哼出来,直接背过气去。


 


  张启山眉头紧皱,从腰间解下军刀,麻利地几个起落,齐铁嘴眼前刀光晃了那么几下,便觉身上一松。


  “嘶——”牛皮筋松了后他手腕上被勒出来的那道红口子还渗着血,齐铁嘴吃痛地放在嘴前吹气。


 


  张启山赶来时本不着急,以为那些小喽啰不能来这么早。哪知到了门口发现有个生面孔在站着,老八家的门还大开,心下便道了声不好。


  待进来就发现齐铁嘴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青,单一身薄薄的绸子睡衣被绑在柱子上。


  张副官察觉到了杀气。


  


  现在张启山又见到齐铁嘴那双保养极好的手下红痕,眼里猩红地杀气便泛起来,不由得暗骂道老子顿顿拿猪蹄炖莲藕养出来的人就这么被你们欺负?


 


  想着他不由得使劲碾了脚下那人的手,在流寇痛得走音的呻吟里附身,轻歪头冷漠道:“刚刚那只手碰了八爷?嗯?”


  不等那流寇回答,张启山手里锋利军刀猛的刺进脚下被踩的充血的手掌里,轻轻一挑,那人手筋便断了。


 


  “啊——小的、小的没有……啊——”


 


  张启山也懒得和他废话,手里匕首几个起落,那流寇的两只手便断了。死之前尚未明白,那手执荆棘鞭与匕首的人,是谁。


  而长沙城道上混的都知道,九门八爷因算的一手好卦,受张大佛爷的格外青睐。惹了八爷,几乎和惹了佛爷没啥区别。


  待这群流寇懂了的时候,也只能在奈何桥上哭一哭了。


  


  齐铁嘴轻叹一口气,表示了自己人道主义的关怀以及对大佛爷的及时出现的称赞。


 


  张启山起身,冷着脸,越过齐铁嘴被勒出口子的手腕,一把抓住他挽起睡衣袖子的上臂:“走吧,去我家,找个军医给你看看。”


  齐铁嘴老脸一红,想抽手却没能抽出来,赶忙安慰道:“没事儿的佛爷,就破个皮,我自己处理就好了。”


 


  张启山没理他,冷哼一声拽着齐铁嘴冻了一早的胳膊就走。虽说已是春初,天稍微暖和点,早晚却依然可哈气成白雾。


  齐铁嘴内心嘀咕了一声,这到底是谁被绑了一早上,咋这大气性。


 


  “这几天先去我家住了,我差几个人给你修修房子,修好了拨两个亲兵早晚给你看门。”


 


  齐铁嘴便这么被硬拽着拉出门口,碰上刚去收拾完流寇神清气爽的张副官。张副官见他俩那样,愣是没绷住笑了笑,才严肃起来行礼:“佛爷,八爷。”


  回他的是张启山冷漠的背影以及齐铁嘴一张快要哭出来的脸。


 


  “哟,张副官,快来劝劝你家佛爷,我这还没穿外衣呢……”正说着,张启山从车里搬出他的毛氅,兜头给他塞了进去。


  “穿好,别废话。”


 


  今天的张副官也是没脸看呢。


 


  02.


 


  入春后的长沙多雨,从齐铁嘴早起后便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雨落到屋顶上头,随着琉璃瓦的弧往下落,一会儿似线一会儿似珠地落到游廊外头泛了青苔的石板路上。


  太阳隔在厚厚地云层后头,待张启山起床遛圈到齐铁嘴暂住的院落时,雨势暂缓,酥酥麻麻地飘着雨丝,院落里浮起了一层浅浅的雾气。


 


  张启山今早暂无外出的事,便只套了一身简便地家居服,张副官军装板正走在他身后半步远,右手撑着一把外国人送的黑伞给他打着,左手小心翼翼地拢着一团毛绒绒地东西。


  张启山刚迈进院落的垂蔓月亮门,见那蹲在花坛前的熟悉背影,眼神柔和下来。这半月齐铁嘴住在他府上,被他一顿肉一顿海鲜地猛喂,愣是把脸庞本棱角分明的齐铁嘴喂得圆润了不少。


 


  齐铁嘴换了身黛蓝色的外褂,肩头撑着把竹骨伞,将将掩住沾了细雨的发顶。正蹲在客房院里一株绿色植物前,麻利地松着土:“嘿,可算是长出来一颗,待我把你拔了……”


  罪恶的手还没能摸到那株尚抽出芽儿的金线重楼,张启山便重重地在齐铁嘴肩头拍了一下:“八爷,你在我的花园里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齐铁嘴乍然被吓一跳,手一抖,伞脱了手落到地上。下盘不稳整个人手忙脚乱地向后仰去。张启山挑眉,一把拉住他后领子给提起来,站直撂倒自己面前。


  “佛爷,您这一大早的就吓人。”齐铁嘴喘了口气,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自己心口,“适才心脏病都要被您吓出来了。”


 


  张启山见他朝自己翻了一个白眼,倒不怒反笑起来:“在我花园里动手动脚我还没追究你,你到反来埋怨我。”


  想起自己刚刚对着那株金线重楼欲下手的垂涎模样都被张启山看了去,齐铁嘴左手握拳挡住嘴掩饰性的咳了一声:“咳……这是我上次来您这里顺手种下去的,没想到有一株活了下来。”


 


  张启山往右偏偏头,越过齐铁嘴的肩头看见那一株在细雨里轻颤地金线重楼。他哼笑一声,回身将张副官怀里的那团毛绒绒的东西揪起来,递给捡起伞来的齐铁嘴。


 


  “既然你送我一株金线重楼,那我便回送你一只猫,便当谢礼了。”


 


  趴在张启山手心里的小奶猫被雨打湿了一层毛,撒娇般地“咪”了一声。齐铁嘴苦笑着接过,无奈道:“佛爷,我这人都还没养活呢,你让我养一只猫。”


  张启山瞥他一眼,转身带着副官走了。声音又回到了不冷不淡的情绪:“让你养你就养,我中午有事晚上回来,自己回头去厨房看看想吃什么,让厨子去做。”


 


  他眼角余光往后一转,见齐铁嘴用脖子夹着伞,抱着怀里那只颇会撒娇的小奶猫有些手足无措。


  老来和他一起养只猫也不错,不能和老五似得,养一屋子狗,夏天那味儿没法闻。


 


  张副官适时地在后头轻道:“佛爷,那日本派了人来,说要和你谈谈。”


  “不谈。”张启山拐进书房,“也没什么好谈的,想打便来,我张启山随时奉陪。”


 


  03.


  长沙城外的日本人近来越来越急躁,城内却依然如常。平民老百姓有能力的便跑出城寻个安全的去处,没能力的便窝在家里混吃等死。


  上流社会却依然衣着亮丽,仿佛生活永远渡了层金,任尔外面山呼海啸,我自巍峨不倒。


 


  距离齐铁嘴宅子修好他搬回去住已有三个月,一日傍晚霞光瑰丽,似水浸染般晕了半面天空。张启山将手里的军报合上,放到井井有条的书桌一角后捏了捏眉,嗓音里带了丝疲惫意味:“副官,派车,我们去八爷那边走走。”


 


  齐铁嘴自回去后,张启山就差了四个亲兵早晚换班去他家门口站岗。某次吴老狗领着两只生猛地狼狗想进去算一卦,被耿直地小兵用“危害八爷身体”的理由堵在外面。上次九门齐聚商量长沙局势散场时,狗五爷袖里拢着三寸丁,哭笑不得的对张启山说:“佛爷,我不过就想进去算算那日淘沙合适不,哪知被你的亲兵赶出来。”


  端着上好普洱茶的张启山用茶杯盖儿撇了撇茶面的浮叶,轻飘飘地说了句:“不带狗就放你进去。”


  吴老狗回家后决定把一只刚出生的哈士奇取小名,叫张启山。方才解了心头大很。


 


  待张启山那辆黑皮雪佛兰停在齐宅外头那条刚好容纳一车一人过的小巷子,门口俩亲兵见张启山下车,立刻整好站姿,敬了个军礼:“佛爷好!”


  张启山对他们点点头,便径自踏进了齐宅。


 


  齐宅不大,前后六间屋。大门后一条十字路,旁种了些灌木,再往前走走是一处不大的院子,种了一棵桃树一棵梅树,岁数都是三位数。


  这个时节正逢桃花灿烂之时,张启山在门口就看到齐铁嘴院里那株百年桃花开得正好,如一团美人颊上淡抹地胭脂。


  


  齐铁嘴换了身白袍站在桃花树下,面带些许急色地仰头看那桃花深处,看他家那只长肥了的虎皮猫正懒散地坐在一枝桃花上,悠闲地舔着毛。


  于是张启山走到不远处绿叶繁翠的梅树下,好奇地打量着他到底在做什么。


 


  夏风带了些馥郁桃花香与粉嫩的花瓣,飞旋在院子里。


 


  齐铁嘴在桃花树下来回踱步良久,那虎皮猫也悠闲地顶起鼻端一枚桃花瓣。最后齐铁嘴豁出去了,对着桃花树巨大的树冠张开了双臂,轻声哄道:“逢瑞,下来,我接着你。”


 


  跟在张启山后面的张副官听到这个称呼满脸卧槽地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身旁佛爷地反应,却发现他家佛爷只双目含笑,脸上带着和院里桃花一样的春色,颇为宠溺地看着那头的八爷。


  亲娘咧,他家佛爷姓张名启山,字逢瑞。


 


  那头齐铁嘴还没察觉到身后两道温柔目光,只前后调节着站位张开双臂,耐心地呼唤着树上虎皮猫的名儿:“逢瑞,乖,下来,给你小鱼干。”


  张副官斜眼看了下他家佛爷的表情,愣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啧,空里的桃花香怎么还带着一股酸臭味。


 


  “逢瑞,快下来,我接着你,别摔坏了,摔坏了佛爷估计要掐死我了。”


 


  这一声声呼唤终于让树上的猫大爷慵懒地动了下身子,细细地动着身子,调整好方向准备扑到树下那人怀里。


  “对对对,逢瑞别怕,往我这里跳。”


 


  那树枝上的肥猫从树上一跃而起,四肢舒展开来,身后因它重量,半个桃花树冠都在颤动着往下落着淡粉色的花雨。肥猫扑进齐铁嘴怀里,打了个喷嚏吹走他肩头落着的几瓣桃花,又蹭了蹭他透着血管的脖子。


  齐铁嘴一手搂过怀里的肥猫,摸了摸它的头,埋怨道:“逢瑞你以后再爬这么高我就打断你的腿。”


 


  他回身,走回了厅里。


 


  张启山带着张副官已走在出门的石子路上。


  行至门口,他拂了拂肩上落花,少有地回头笑问一副我收到伤害了的副官:“我像那只肥猫吗?”


  张副官义正言辞:“不像,您比他瘦多了。”


  张启山:“……”


 


  这边黑皮雪佛兰刚驶出曲巷,另一辆颇为低调的汽车便驶入了那幽静的曲巷。


  车上副驾驶的人扭头,对着后座上一男人道:“齐铁嘴同张启山私交甚好,既然张启山那里行不通,就来看看这九门八爷如何。”


  后座那人点点头,操着一口日腔中文:“如此甚好。”


 


  


 小彩蛋:


 


  某天张启山喊齐铁嘴来府上吃饭


  刚抓上来的大螃蟹,送了几只给二爷府上后,便自己留了些,又温了酒,坐在院儿里等齐铁嘴来。


 


  齐铁嘴吃螃蟹吃的开心时,张启山忽然想到什么,搁下手里螃蟹扭头问他:“那猫你起了什么名字?”


  齐铁嘴一口螃蟹呛住了,端起一旁温好的酒猛灌半天才遮遮掩掩地说:“啊这个猫……猫的名字啊?那、那个叫阿祥,嗯,阿祥。”


 


  张启山眉间有经年累月皱眉留下来的淡淡的痕,此时也完全舒展开来:“哦?是吗?真是个好名字。”


  齐铁嘴打着哈哈道:“是,是个好名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齐宅院里桃花树上,有只肥猫吞下了特制小鱼干,满意地打了个嗝。


  


TBC 


注意:佛爷的字是lo主自己取的,不好听的话莫喷QWQ


      会更新,不长,再有两到三个这么个长度应该就完了。


  宣个群,一八主,不拆不逆,群号:117061174#顺口得我已经背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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