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粮莫方

GGAD/格邓 二十年间 第四章

凌均:

    


    邓布利多连忙上前扶住了他,他了解这个年轻人,尤其清楚他的毅力与执着。忒修斯比他的弟弟年长八岁,他是那种过于严于律己的男人,在霍格华茨的七年时间里,他甚至没有违反一次校规。在充满活力的格兰芬多,这算是一项空前绝后的成就了。在纽特·斯卡曼德退学以后,邓布利多一度写信给忒修斯,强调他弟弟的发展不应当局限在学业上——效果似乎不错,在忒修斯的帮助下,纽特成功进入了神奇生物司。但事实证明办公室不适合纽特,他很快辞工了。忒修斯的不满显而易见,他有好几个月都不肯和邓布利多说话,原因很简单,他认为邓布利多鼓动了纽特冒进的特质,而这对于他那个不通情理的年幼兄弟而言几乎是致命的。




    在得到纽特被格林德沃追杀的消息后(尽管事后证实只交手了一次,并且是纽特获胜),忒修斯异常地紧张,除了给他弟弟寄去的魔法防具累坏了三只猫头鹰外,他还加强了伦敦市区的巡逻,据说是为了预防格林德沃越过英吉利海峡。邓布利多猜测等扭特真的回到英国,他就会被按回办公桌,过上悲剧般的朝九晚五生活。




    如果让忒修斯见到格林德沃,那简直就跟点燃火药桶没什么两样,尤其是现在那个集冲动与无知于一体的黑巫师。




    “你得进来,现在。”邓布利多说,在危机关头他一向不爱多言,但眼下不同了,他得让里面那个家伙明白,来的人是个傲罗。于是在合上门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傲罗司的其他人呢?你们不是有两人的巡逻队?”




    忒修斯摇了摇头,他用一种诧异的眼神回望邓布利多,好像在说他从来都一个人巡逻。但来自他人的关心总归不嫌多,他略带歉意道:“是我太大意了。”




    邓布利多扶着他缓慢地朝屋里走去,经过昨夜打点,这所房子的长廊挂满了油画,陶瓷盘,以及被制成标本的动植物,忒修斯对这些东西不闻不问,直到走进了客厅,他才有些疑惑地问:“来了位客人?”




    那里空无一人,矮桌上仍旧留着套宝蓝色的茶具,茶壶里的水刚被加热完毕,在魔法的作用下,缓缓朝杯里掺水——刻意得就差挂上‘这里有人,刚走不久’的牌子了。




    邓布利多为某人幼稚的恶作剧感到好笑,他扶着忒修斯坐下,随即蹲下身查看对方的伤口。血并没有结痂,而是被一层透明的薄膜覆盖了,那些被撕裂的皮肤翻卷着,边缘泛着不详的青色。这种程度的伤,如果不是傲罗特制的急救药剂,忒修斯不可能面色如常的走到他家门口。




    “你看清了吗?”邓布利多问。




    “很模糊,但很大,像个巨怪的影子。但我可以肯定它说话了。”忒修斯仍旧挺着背坐在那,邓布利多看不下去了,将他推到了椅背上。




    “我去拿一些解毒剂,稍等,斯卡曼德先生。”邓布利多的语气并不严厉,结尾的称谓一如在霍格华茨时,但愿这招能让一个死撑的小伙子安分点。




    为数不多的魔药用品都被放在了书房,邓布利多按下二楼的门把,毫不意外地看见格林德沃靠着书柜站着。老实说,配上那副严酷的中年人长相,这种随性的动作不再适合他了。然而邓布利多没法点破这一点,毕竟年轻人(哪怕是心理上的)都是很在乎自己外貌的。




    “圣芒戈离这里不到一公里,我想象不出他上门的理由,为了你那堆随时都能过期的魔法药剂吗?”格林德沃讥讽道。




    邓布利多没理他,他拉开抽屉,找出了几支合适的药剂,它们的状态不是最佳的,表面粘结了一小层,但绝不到最后使用日期。




    “圣芒戈会将他的伤势记录在案,而忒修斯违规操作了。”他随口解释道,正要出门,就被人拦在了案台前面。




    “忒修斯,真亲近。”格林德沃感慨道,邓布利多瞪着他,而他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为什么不让他接受惩罚呢?邓布利多教授,你向来很公平。”




    我如果足够公平就该把你送进魔法部。邓布利多暗骂道,现在显然不是争吵的好时机,该死的,还有个重伤患等在楼下呢!




    “你……”邓布利多正想措辞,黑巫师直接贴了上来,这已经不是那种能够对视的距离了,对方的鼻尖抵着他的脸颊,用耳语般的声音说道:“公平一点吧,亲我下。”




    想要跟一个十六岁的男孩理论起码要耗费整个下午,邓布利多绝望地想着,他开始后悔先前的说辞了,什么相处了二十年,就现在这情形,能和平一天就是小概率事件了。但在格林德沃的记忆里,他们仍旧停留在那个疯狂暧昧的夏日,或许就在两天前,他们还牵着手,在山谷最隐蔽的地方亲吻彼此。




    那时候,自己说了什么呢?邓布利多有些恍惚地想,是了,他搂着盖德勒的后脑勺,任那些阳光一样的发丝垂落到自己脸颊,他浑身战栗,说话的声音细不可闻。他说:“盖德勒,让星辰见证我们。”




    如果说有什么记忆是他既不愿回顾,又不想放在冥想盆中遗忘的,那一定是关于格林德沃的。它们太过甜蜜,像掺满了毒药的蜂蜜,仅仅是回顾就让他痛苦万分——而他需要这样的痛苦鞭策自己,他对自己说,阿不思·邓布利多,这就是你放纵自己的代价,你得记着它们,至死也不能忘记,关于格林德沃的每一个瞬间,每一个念头,都能成为扳倒他的筹码。




    他抱着这样的信念过了二十来年,猛然转身,格林德沃却成了那个懵懂冲动的孩子。邓布利多相信自己能够狠下心做很多事,比如任由预言家日报诋毁他的姓氏,因为与他的事业无关紧要,他曾经当众放走了一个狼人,在这个年代,这样的举动几乎是无人能理解的……然而只要是他认为是对的,他就绝不会半途而废。




    扯了一个谎,就得圆下去——邓布利多对自己说着,他将唇贴在格林德沃的左脸,用无人能及的速度轻点了一下。但这显然不能让格林德沃满意,后者拽着他的肩膀,轻而易举的吻了上来,这一次是货真价实的。而邓布利多的魔杖已经抵在肇事者的胸口了。




    而格林德沃并没有后退,他似乎不介意一根武器抵在心脏外面:“为了那个忒修斯,你就这么着急?”




    邓布利多抬起头,是的,在这种时候他还得靠仰视对上格林德沃的眼睛:“我的学生受了重伤,命在旦夕。盖德勒,你已经……能够照顾自己了。”这句话刚说到一半,邓布利多就意识到不对了,虽然他止住了后半句,但显然无济于事了。 


    


    格林德沃像中了定身咒,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眨了眨眼睛,用干涩的嗓音说道:“我也不想这么快四十岁,而你已经开始移情别恋了。”他就这么怂拉着脸,有些委屈地盯着地板,跟那个不可一世的黑巫师判若两人。


    


    这简直就是诽谤!一个声音在邓布利多脑子里乱窜,他甚至想告诉格林德沃,即使分手了这么多年,他也没爱上过任何人!可那无异于火上浇油,或者承认自己毫无理智可言,邓布利多没再理会黑巫师,狠狠带上门,走回了客厅。


    


    忒修斯的状态不大好,他腿上的药剂已经完全失效了,大量的血扩散到地毯上,血腥味弥漫了整间屋子。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将意识迷离的青年放平在躺椅上,解毒剂的用处不大,血依旧流淌个不停,唯一的变化就是不再乌黑了。邓布利多急忙甩出了好几个愈合咒,感谢梅林,它们起到了最大的效用,那道可怕的口子凝结了,尽管周遭的肌肉狰狞而扭曲,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圣戈芒能够很好的处理它。


    


    忒修斯刚睁开眼睛,邓布利多又给他灌了一瓶生血剂,年轻的巫师脸色苍白,但显然相当清醒,并且过度清醒了:“教授,打扰你和那位客人了。”


    


    根本没有什么该死的客人,那就是一个我监视的嫌疑犯。邓布利多无力辩解,他只能在心里重复两句,这能让他感觉好受些,他摇了摇头,道:“再等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忒修斯本还想说点什么,但他像意识到什么似的,突然拽起魔杖,警惕地往门口看去。


    


    “他来了。”年轻的巫师说。


    


    “你得离开这儿,赶快。”邓布利多皱起眉,他的屋子有五道保护咒,以及成倍的防侦测咒语,能找到这里来的,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这没有用,我有预感追踪咒在我身上。”忒修斯说着,并试图从椅子上站起来。


    


    “离开,斯卡曼德。”邓布利多又重复了一次,一道裂缝从大门延展到走廊尽头,那些陶瓷碎落在地上。邓布利多抓起了一束飞来的马蹄莲,那是前往拉脱维亚的门钥匙,只要忒修斯同意离开,一切就能变得轻松些。


    


    忒修斯仍旧摇头,他固执地认为他惹来的麻烦就应该由他自己解决,正僵持着,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 “是的,赶紧滚蛋,这里不止他一个人。”


    


    邓布利多的心一沉,除了给忒修斯遗忘咒,他想不出第二个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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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小伙伴抱团取暖!喜极而泣!


P.s:感谢热心读者提醒,根据设定集,修改了纽特兄长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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