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粮莫方

【人民的名义】【沙李】周末(下);我可能已经是个精分了

嗨呀我腰不硬:

原本写了段黑化沙瑞金扑倒达康书记的片段,结局也就跟着虐了。但是删删改改又成了HE。


这俩人要谈恋爱,我压根儿拦不住啊!




月牙湖除了被美食城污染的大片湖面,还有几个水泡子零零落落地散在主湖周边。沙瑞金早就看好一个,领着李达康往目的地走。


李达康鲜少这样休闲的打扮,衣服比以往宽松,筋骨也展开了,就算怀里抱着个鱼箱,走起路来还是压不住的蹦高,蹦着蹦着就到沙瑞金前头去了。


沙瑞金背着渔具,跟在他两步开外看着他的背影发笑。


“达康书记啊,再这样跳,水边的鱼跑了,咱们就只能去水面正中钓了。”


“我跳了吗?我跳了?”李达康还转过个脑袋来问,“我没跳啊。”


说着又转向前面,瞅着一汪春水蹦蹦哒哒。


沙瑞金原本是想借钓鱼这事儿提醒李达康,做事不能总是火急火燎。要钓大鱼,就得等,耐着性子等。可如今瞧他这个样子,今儿那个大号的抄鱼网是带对了。


两人找了棵枝叶秀长的柳树,就在树底下并排蹲了两个小马扎。李达康挨着沙瑞金钓了没一会儿,就被瑞金书记以热为由赶去了水泡子的另一边儿。


这算什么理由。


李达康端着鱼箱嘟囔,找了块平整的地方整理箱子里的东西。


钓鱼这件事,李达康是真做不来。今天这是跟着沙瑞金,才让他勉强拿出些许耐心来应付。他也知道沙瑞金想用钓鱼来磨他的急脾气,可效果着实有限。


这天气真的有点儿热了。还没到中午,太阳就把人晒出一身汗。


李达康又忍不住回头看看这个透着凉快的水泡子,再探头望望柳树下老僧入定的沙瑞金,悄悄地脱起了衣裳。


沙瑞金静等鱼上钩,忽见水面上荡过来一丝又一丝的涟漪,心道是条大鱼,忍不住朝着水波翻起的方向的打量,却看见两条白腿立在水中。是李达康正举着那支抄鱼网。


李达康眼稳,手极快,“啪”地一声渔网入水,“唰啦啦”出水时便带出一条半尺长的青白鲢鱼;只见他掰了鱼嘴瞧,似乎觉得满意,手臂一挥,那鱼就如从空气中游过一条抛物线般,“噗通”落进了鱼箱。他的小腿以下都是泥,从大腿往上披了一层细密的、汗样的水珠,春日里十点钟的太阳就这么照在他发光的身体和欢快满足的脸上。


沙瑞金赞叹,这简直就是水泡子里的少年闰土。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关于欧阳菁和海蛎子的传闻。若是真的,只怕二十多年前欧阳菁接过海蛎子的时候,心里想的不是这个男人将来会为自己多么不顾一切地好。


而是这个孩子样的男人,需要人照顾啊。


如果欧阳菁知道沙瑞金的想法,她会视沙瑞金为知己。


也许就是这样,让她当年那个专门接受宠溺的女孩子,突然有了惯着别人的冲动。


冲动终究是冲动。


可那个满身泥水的孩子一般的青年,会同另一个模糊的父亲形象一样,永远成为欧阳菁沉睡时的美梦。


 


收获颇丰的二人一路商量着中午吃哪条、怎么做。


沙瑞金开车,李达康光裸着,偻着腰,窝在后座上搓着衣服的泥。那是他急着对沙瑞金炫耀,一只泥脚蹬上了自己的衣服堆造成的裤子、外套的全军覆没。


“别搓啦,洗洗就行。这天气衣服干得快,不耽误你明天回家。”


“可我穿什么呀,杏枝这几天去看儿子去了,家里又没别的人给我送衣服。”


“先穿我的。”


李达康撇着嘴不搭话,一脸变换的小表情展示着他的专注和放松,只是不知在心疼衣服,还是在懊恼自己动作幅度过大的笨拙讨好。


“你看你,明明成绩显著,最后还是搞了一身的污泥。看不见那些鱼的人,只会当你是在泥坑里跌了一跤,还笑你傻。”


沙瑞金在后视镜里看到了李达康若有所思的表情,继续把今天钓鱼没完成的教育任务完成。


“达康,这治大国,如同烹小鲜。有些事不能用大火。对于一些干部,能引导的就引导,不要直接批评。”


李达康头也不抬:“可他们欠批评。”


沙瑞金摇摇头,耐下性子继续引导:“对于自然生长的事情,要顺其自然”


“我以为我的行事,您是赞同的。”


“我赞同,但缺乏耐性。该给时间的,你要给他们时间。”


“我们的人民没有时间。”


“是人民没有时间,还是你李达康没有时间?”


李达康被这突然严肃的语调激得打了个冷战。


“瑞金书记,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时间真的很宝贵。”


“那跟我出来这么一趟,耽误了京州多少GDP增速,嗯?”


李达康沉默了。


他真的不太清楚为什么要和沙瑞金出来。平时的周末,他都是和京州市规划图一起度过的。


沙瑞金注意到车里氛围的变化。他眼看着李达康将那些明明是无形的压力一点儿一点儿挪回自己肩膀,渐渐恢复成那个死挺着腰板,四处骂人的李达康。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自己车上这个没穿衣服罢了。


沙瑞金有些后悔。


田书记说得没错,对李达康,既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强求改变。这是个宁折不弯的主儿。


“瑞金书记,你干嘛对李达康这么上心?”田书记笑着问他,“难道真的因为沙李配,你在为将来的搭班子打基础?”


搭班子。没错。


可钱秘书说,书记,您对达康书记有一点儿霸道。


什么叫霸道?


就是,您总想让他保持联系,随叫随到,还想让达康书记什么都听您的。


我是一把手,难道不应该吗?


沙瑞金半开着玩笑。


的确。


如果李达康接不到他的电话,他会一个接一个地打下去,直到确认李达康真的是在开会或做什么别的工作。


这是自己对这把利剑的杀伤力太过不放心,担心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闯出祸端。


还有。钱秘书说,凡是有您在的场合,您是不许达康书记和别人交谈的。


我真的这样吗?是怕他拉帮结派吧。


连他自己都不信。


沙瑞金又瞟了一眼后视镜。


李达康竟然穿好了衣服,面无表情地端坐着,胸前一片泥,裤子正中一个脚印。


沙瑞金有心开个玩笑缓解气氛:“达康同志,你这个样子,会让人以为我周末把你约出来,就是为了揍你一顿。”


“瑞金书记,您的教诲,威力堪比大耳刮子,把我抽醒了,真的。以后我能改的,一定改。”


这消极抵抗的态度让沙瑞金皱了个结结实实的眉头。一个急刹车险些把李达康甩到前排。


“你醒什么了?李达康?”


“我醒了,瑞金书记。我是真的不会钓鱼,还会扰了您的兴致。您下回还是找别人吧。”李达康此时刻意装出来的笑十分惹厌。“咱们早点儿回去吧?我十分想念京州的GDP。”


 


沙瑞金真的拿李达康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但整治他的法子,该使还是得使出来。


沙瑞金把车开回了省委大院,直接把李达康请下了车,连鱼箱都没卸,径直进了家门,把李达康连同二人的战果“啪”地关在了门外。


那“啪”的一声摔门,震出了不少周末在家休息的省级干部,包括种了一夜地、刚刚睡醒的高育良。


沙瑞金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就立在二楼的窗帘后面看着楼下略带茫然的李达康。


为什么?


因为他生气。


李达康竟然说什么“您下回还是找别人吧”。在他李达康心里,好像自己这个省委书记就是专门挑周末来打扰他工作的。


他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比如他现在就是要打磨李达康的脾气。


李达康把头埋在手机屏幕里,想靠近又无法靠近沙瑞金的家门,在过道上踱着,翻来翻去地找滴滴,就是找不着。


沙瑞金把他挂在这儿示众,他自然要挂够了再走。


加上衣裤上的泥脚印做装饰。


来啊,咱们互相伤害。


沙瑞金看着太阳底下那个低头徘徊的身影,吞了生柠檬般的一股浓重酸涩猛地注进心脏。


固执。这恰恰是他和李达康最为相似的地方。


他这是在打磨二人最为相像的部分。


大错特错啊,沙瑞金,你今天一天都在做错事。


沙瑞金终于忍不住下楼去拉李达康进门。




可就在沙瑞金开门的那一刻,高育良的车门已经关上,朝着市委宿舍的方向去了。


 


李达康昨夜在沙瑞金书房里见到一幅凤栖梧的水墨画。


沙瑞金指着画对他说:凤凰飞得再高,也要有个梧桐落脚。你李达康也需要个落脚的地方。


他的手掌无意地搭在自己僵直的肩背,传来一丝温热。


那一刻,李达康真的卸下了满身的防备和紧张。


到了半夜,偶尔莫名传来的挖地声令李达康失眠,又迫使他认真地想了想。


沙瑞金是梧桐没错。


可自己并不是凤凰,他没有那样的高贵与自由。


他是另一棵树,只长杆子、不长叶子的树。他们朝着相同的方向,可以同伴同行,却注定不能像野草花蔓般缠绵相交,过分的靠近,就会在不自觉中抢夺对方的养料。疏离一些,反而对两个人都有好处。


这种想法,令获悉结果的李达康可以更加轻松地面对沙瑞金:一个愉快的周末。周末过后,他依旧是独断专行的霸道市委书记,沙瑞金依旧是自己严慈相济的上司。一切如旧。


但同时他也在期待。


也许呢,也许还会有点儿更好的变化呢。


 


“达康书记,到了。”


“哦哦,这就到了啊。”


李达康有些慌乱,因为他是突然从一个要么一切如旧、要么世界更加美好的梦境中醒来。醒时才发现,在梦中他把自己暴露得太过赤裸,如同白桦树脱落了粗糙的外皮,露出那光滑又脆弱的内里,一刻一个道子。


“瑞金书记呢,也是出了名的铁腕。被他整治过的人不少,你这个,算轻了。”


“我又没违反什么纪律。还是说育良书记您觉得,我该被整得更狠一点儿?”


高育良就算挨了怼,也是挡不住的舒心:“我可没这么说。瑞金书记一定有他的道理。下车吧?”


一天让人赶下车两回的李达康不忿着:“对了,育良书记,您的饺子吃完了吗?”


“没呢,没呢。”


“那我就不留你了。”


高育良心说你留我我还不答应。


沙瑞金的车跟在后面一路了,我都怕追尾。


看来这位领导,是想抽一鞭子给颗糖。这一鞭子正抽在李达康的脸面上,却不知道这颗糖要往哪里喂?




李达康刚把衣服都扔进洗衣机,就听到一阵门铃声。
他这里素日来人少,在这个点按门铃的,数来数去超不过五个指头。


“谁呀?用不用我穿正装接待啊?”


“不用,你就裤衩背心着接待吧。”


沙瑞金。


李达康小声骂了句脏话,并不想开门。


在李达康眼里,沙瑞金似乎想通过这种情感交流的方式,令自己软化成寄生在他强壮树干上的一株槲,替他开着爬满全身的花,让自己朝哪边开,自己就得朝哪边开。


可他是李达康。他腰硬,软不了。


一句话。


他不愿意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


在他的逻辑里,一旦成为附属品就免不了被抖落的命运。




“我晾了你十二分钟零五十秒。看在我年纪比你大的份上,减个半吧?”


李达康听到那串数字就有些心痒。


这颗糖衣炮弹,火力着实够猛。手指头已经搭上了把手,可他依旧没有开门。


沙瑞金又立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贴着门缝叫喊:“达康书记,你干嘛呢?”


“我……我在穿裤衩!”


“合着你在家里一直是裸奔状态啊,你们瞧,达康书记还挺开放的吗。”


你们?


李达康瞬间涨红了脸,一把拽开门。


门口立着梧桐样挺拔的沙瑞金,就他一棵。


“你骗我。你训完我还骗我。”


“李达康,你不会真的想晾我六分钟二十五秒吧?”


来者汹汹,李达康转身要跑。


沙瑞金一把将他扯进自己怀里。


“这个周末的事,咱俩得好好念叨念叨。”


 


小尾巴:


下个周末。


“我说李达康,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嗯。”


“不是,当初是你说约法三章,让我即时指出你的工作错误、不能把你当成我的政治附庸、不让我改变你的性格、不让我在开会的时候表扬祁同伟,不让我……”


“我生自己的气。我无作为,我识人不善,我有眼无珠。”


“你这是骂我啊。”


“没骂你。你不算。”


沙瑞金想了想,决定把这句话当成好话来听。


平躺在沙发上的李达康抬起一条小腿来揉搓。


沙瑞金都看出来了,这是故意让他过意不去,但还是忍不住问:“还疼?”


“早不疼了。我又没蹲多长时间。就是那个孙连城,真是提起来就让人生气。”


李达康又敲打起了大腿。他不痛快,自然要拉着沙瑞金心疼。


憋了许久。


“你说你直接在外面等我就不行吗!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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